《幻想世界大穿越》字摘
[collapse status=”true” title=”第一章 结束与新的开始”]
陈昂看了棋盘上红白交错的棋子,忽然笑道:“那么冥河道友,此番赌局我们胜负还未分出,便留待日后,再论输赢罢!我送道友一程!”
冥河长笑道:“不送,不送!”他的身影渐渐化为虚幻,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中,只留余音渺渺道:“盘上棋子分两色,劫中莲花开两朵。中盘如何分胜负,可留残局待后生。只身一去洪荒里,血海之中我称尊。元屠阿鼻怀中抱,红莲一开我出生!陈昂道友,冥河去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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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collapse status=”false” title=” 第四章 天人化生”]
看着韦公公茫然的表情,杨广才明白过来,他连自己中了毒都不知道。
“呵呵呵……我当年创病、瘟两道,有温、热、湿、燥,伤暑、伤风、寒、杂八病真气,今天恍然回忆旧学,补充了瘟、邪、毒、魔四道,合称《五鬼天魔功》。虽不堪大用,但玩弄尔等已是信手,刚刚朕以一位故人所创奇功《天罗诡道》中的气毒,毒毙了你浑身真气,又以外魔之术,在你的精神中种下一个魔头……”
说着杨广看向韦怜香的眼睛,只见到了一个极度惊悚,睚眦欲裂的眼神。
但韦怜香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,他被彻底的拉入了一个幻境中,看见了一个风华无双的背影,形销骨立,婀娜多姿,恍然有天人姿态,就如大自在天中化生的天人,竟然比韦怜香所见慈航静斋、阴葵派圣女,更胜一筹。
真可谓祝玉研失色,碧秀心无光,即使是当年绝世无双的梵清惠,也要膛乎其后。
韦怜香被她一笑,就失了魂魄,浑身精气都脱体而出,毒毙他真气的那一缕毒种,核心忽然扭曲出一股诡异的灵性,将韦怜香浑身真气逆死为生,彻底改变了性质,一门阴阳滋长,天人生化的神功就在他身体里扎了根。
《太上忘情篇》没有杨广的传授,仅凭一点精神的呼应,就在韦怜香的精神上悄然运转开来,记忆变成一堆冷冰冰的数据,情感,信念,人格,自我,都被《太上忘情篇》一一抹去,直到韦公公变成一个空白的人。
那个神秘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,她的一眸一笑,一抬手,一回头,都成为了韦怜香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,然后是渐渐生动的幻象,她的记忆,她的情感,她的――人格,都在这个枯老的太监身体上复活。
杨广身上渗出的魔气,不断进入韦怜香体内和那一点精神印记共鸣。
《天魔功》完全控制着韦怜香真气的运转,魔气带着磅礴的生命力补充进韦怜香的身体里,为他的蜕变,提供源源不断的滋养,他的精神在升华,他的真气在纯化,他的身体和生命本源也在《天魔功》控制下,慢慢蜕化。
滋长阴阳的诡异真气彻底改变了韦怜香的体制,将他修炼的武功完全化去,重塑另一种更为高妙,神效的根基来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韦怜香一身真气如火焚烧,身体中的阴晦、杂质随着真火一并褪去,露出羊脂白玉一般全新的肉体,亭亭如立,拥有完全不同的气质和举止,‘韦怜香’开口声音如银铃一般,轻声唤道:“都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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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collapse status=”false” title=”第22章 永不无情”]
鲍长老冷哼一声,不作回答,只是和其他几人一起,把陈昂团团围住,陈昂看见他一尘不染的衣裳,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挂饰,忽然忍不住叹息一声。
“在陈某眼里,生命是一种极为精彩的东西,就像晨风中一缕泥土的馨香,即使是一位默默无名的普通人,他的声音也应该是道旁的一株鲜花,在无人知道的地方,开的绚丽而璀璨。”陈昂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动作,把眼神投向远方。
“陈某身怀一种怪病,难以哭,难以笑,即使乍逢大喜大悲,心里也只是一片平静,总感觉自己有一天,会对这世间种种真情,苦厄,浑不在意,如一块草木顽石,不喜不悲,不死不朽!”
陈昂的脸上一片平静,忽然转头问他们。
“你有没有听见过,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??你能不能感觉到,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?你知不知道秋风中,常常都带着种,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?”
“这是陈某一位神交已久的朋友,发出的诘问,陈某也用来提醒自己,珍视生命,即使心中被寒冰冷透,也要保持一丝真挚的善念!不至于……”
陈昂低头冷笑:“不至于变成一个为了身上的衣裳洁净,滥杀无辜之人!”
话音未落,剑光乍起。
鲍大楚看到了一生中,最为惊心动魄的剑光,他见过任我行的倾天一击,悍勇凌厉,气势无匹而不可阻挡,也见过东方不败的诡异剑法,鬼影重重,邪意的如同妖媚。
但这些都不如陈昂的这一剑。
那种有生命一样的璀璨,带着一种薄弱,却坚韧的气质,仿佛世上最苍白,却最温暖的情感,这不是一种剑术,而是一种坚持与感动,源自最卑微而最伟大的人性。
陈昂的瞳孔,已经是湛蓝一片,却不同于以往如同千年寒冰的蓝,失去了那种刻骨的理性与冷静。温润如同大海的汪蓝,平静却涌动着生机,一种淡淡的,但确实存zài着的情感,包含在他的眼神中。
第一次,陈昂开启超频状态之时,更像一个人,而不是高居九天的神袛。
一点,一点,血花从陈昂的剑尖垂下,滴落在了地上,鲍大楚等人艰难的捂着自己的咽喉,眼中是一片茫然。鲍大楚嘶哑的呜咽几声,左手的指缝间,一点点鲜血渗了出来,他右手无力的朝天空抓握了两下,无力地垂了下来。
陈昂举步从他们身前走过,说过之处,魔教之徒无不纷纷退走,他们紧张的看着陈昂,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接近,手中的刀剑拿捏不住,掉落了下来。[/collapse]
[collapse status=”false” title=”第23章 大医精诚”]
但陈昂却没有理会他,从他面前施施然的走过,停在一个怪人面前。那人子脑袋极大,生一撇鼠须,又有一副矮胖姿容,形相十分滑稽。
怪人嘿嘿的怪笑两声,忽然把自己胸前的衣服扯开,露出松松垮垮的胸膛,对陈昂怪笑道:“你可是来杀我的?那就快点,从我左锁骨和第五根肋骨间隙刺进去,一剑穿心,最是利爽!你要是刺错了地方,我死也饶不了你。”
“平大夫为何这样说!”陈昂微笑道,他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这位笑傲第一神医,抬手指了指他的胸前,“可你的心脏有异,在右胸的第四和第五根肋骨之间,我若如你所说,只会刺偏!”
“哈哈!这你都清楚,真是厉害啊!”平一指低头,重新系上胸前的衣扣。
陈昂右手按在剑柄上,淡淡道:“一个剑客,人杀的多了,总是要见多识广一些,如果连自己剑下的身体都不明白,那也太过无能了一些!”
平一指手指灵巧的系上衣带,狡黠的看着陈昂道:“你在骗我!你这双手的灵巧,这双眼的敏锐,不是用来杀人的,而是用来救人的!”
“可用来救人的技艺,杀起人来也并不困难!”陈昂笑着看着他,手已经从剑柄上离开。
要说用救人的手法,来杀人,谁又比得上眼前这位杀人名医呢?救一人,杀一人,这位神医未必称得上是功德无量,但杀人无算是肯定的。
“你应该知道,在我们大夫眼里,人命不过是一种象征,如果动不动就因为生离死别而哀叹,那就不是一个好大夫了!”平一指冷笑道。
陈昂沉默了片刻,看着眼前这个疾世愤俗的怪人,恍然叹息一声。
“可要是心中不存有一丝恻隐之心,将病人看的如猪如狗,将生命看的如同草芥,那他大夫也算不上了!”
亭子里忽然沉默了下来,陈昂和平一指谁都没有说话。一旁的王长老浑身僵硬的坐在地上,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,剩余的魔教弟子早已狼bèi逃窜,此时的月下古道上,唯有三人一马,与这无边风月,
晚风吹拂着发丝,带着微凉与轻快。
平一指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,这并不好看,甚至还有一些狰狞,他重重道:“我平一指行医数十年,手上治好病人成百上千,从未有一人错死于我之手,若是遇上一个被我治死的人,我就与他偿命便是!这天下庸医杀人,胜过我何止十倍?我为何称不上一个大夫?”
“狗屁!狗屁!”他头发被吹的披散下来,面孔分外的狰狞。
“杀人名医平一指,在江湖果然是威名赫赫,可听闻你行医数十年,竟然只救过百千位病人,实在是名不符其实!”陈昂淡淡道。
“嘿嘿!”平一指冷笑数声,从怀里掏出一卷发黄的医案,摔在了陈昂的面前,“我平一指治好的奇病怪病,疑难杂症,胜过你平生见过的不知十几倍!若是有人得了我从未听过的怪病,我不远千里也要爬过去,给他治好了!”
陈昂拾起面前的医案,摊开在手里,一篇一篇的翻看着,逆脉之症、阳火焚身、先天畸形、掏心换心,平一指一生中果然遇上过无数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的奇病,有些甚至听上去天方夜谭,还有些则骇人听闻。
就是以陈昂的见识,也不由得为之惊叹。
平一指见他露出惊容,得意的笑了出来,劈手从陈昂手里夺回医案,要说武功,平一指连给陈昂提鞋也不配,可陈昂就这样看着他夺回医案,并没有阻拦的意思,只是默默叹息一声,将怀里的一本书,递了过去。
“这又是什么?”平一指冷笑着接过书,才翻开第一页,就脸色大变,也不管现在在何方,倾神投入了进去。
陈昂微微一笑,捡起他不知不觉间丢下的医案,摊在膝上,翻看了起来。
月色东移,晚风长亭之中,只有翻书的声音,三人的影子,被火光投射在地上,拉的长长的。忽然,其中一个影子摇曳颤抖着,狂乱的舞动起来。
“外邪!内邪!动脉!静脉!风邪一章,循环一章,解刨一章,不可能,这不可能啊!”平一指奋力的抓着自己的脑袋,又哭又笑,他双手颤抖着捧着陈昂的书,脸都挤成了一团,看起来更丑了。
他小心的放下手上的书,眼里已经满布着血丝,看到陈昂膝上的医案,他劈手拿起来,奋力拉住两边封面,就要撕成碎片!
陈昂叹息一声,手上剑鞘轻轻在他肩上一点,平一指双手无力抓住医案,任它跌落在尘埃中,可平一指只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,疲惫的闭上了眼睛。
“这是来自天外的医术吗?”良久,平一指嘶哑着嗓子问道。
陈昂没有回答,只是小心的拾起平一指的医案,清理干净,恭恭敬敬的和自己的医术摆在了一起。
“你还拿着那丢人现眼的东西干甚?丢了吧!丢了吧!丢了干净。”平一指颤抖着摇着手,眼里老泪纵横而下,转头不忍再看。
陈昂默然,开口道。
“我从未听过有不经积累而成的高塔!也未曾听闻,有凭空出现的高超医术。武学医学,固然是天纵奇才能成就巅峰,但天才的巅峰仍旧立于这芸芸众生的基础之上!”
“你我的医学智慧,都是千百年来不计其数的大夫医者,呕心沥血,华发白头铺就的大道上的受益者与先行者,是医学之术上开出的最美的花朵!我之所以比你更高,是因为我站在更多人的肩膀上,而不是我胜于你!”
“今日,你将它弃之如履,却是失去了一个披荆斩棘的开道者的本心!你看着别人的高塔,自愧形秽,却未曾回头看看,那座巅峰高台,未曾起于微末?阴阳变化,五气升降,也是医学大道,要知道中华千古,不输于人!”
平一指惊讶的抬头,看着自己面前一卷崭新的医书,再次翻开,却见其上尽是针灸,药草,引导,练气,经脉,阴阳辩证之学,与刚才的器官、循环、血管、微生物截然不同。
却见一个个未干的笔墨,书写着自己种种未见的妙论,更有数种望气、诊断的妙法,望闻问切,无不是开一家之先河,平一指只觉得自己所见所闻,一生所学,竟然未曾超出此书的潘篱。
“中华医术,源远流长,气势滂溥,觉察小病于毫末之时,调整人体与未发之际,强身健体,百病不生才是医学的追求,正如扁鹊所言。我依武学之道,阐述四时变化,阴阳升降,欲以中医之道,使天下人人身强体壮,百病不生,又想备述人体气机变化,三宝之道。”
“只是这等宏图,非我一人能所为,只愿此书刊行天下,启发世人,是以医学昌盛,万象更新!”
陈昂看着平一指眼睛渐渐的明亮起来,身体也渐渐有了生气,微微一笑,高声念着一段平一指书写的医案,然后又用锋利的言辞,一一将它剖析,针对平一指的手段,更是寥寥数语,述其医理、因果,所言无不中第。
平一指听的渐渐入神,听到某些地方,更是忍不住出言,或是赞同,或是反驳,也都切中要点,甚至以刚刚看过的两本医书上的观点,进行分析的反驳,陈昂也和他一一讨论,两人兴高采烈,不觉间,一夜已过,金乌东起。
“平兄!”陈昂起身挽着马,站在长亭外,“我有一言,请君静听!”
“时之盛也,时之新也,此乃医学之盛世,正是天机始动,万象更新,百家争鸣之时,平兄天纵奇才,当凤兴夜寐,做这盛世的弄潮儿,为中华医学披荆斩棘,为后人开大道,以阴阳述人体,成一盛世大医,不让先贤!”
“如能超越于我,开医家又一新天地,我幸甚!必将向平兄叩首求学。平兄为医者,当莫忘初心,求得大医精诚!”
平一指看着陈昂策马远去,耳边忽然响起昔日一声稚嫩的声音,一字一句道:“凡大医治病,必当安神定志,无欲无求,先发大慈恻隐之心,誓愿普救含灵之苦。若有疾厄来求救者,不得问其贵贱贫富,长幼妍媸,怨亲善友,华夷愚智,普同一等,皆如至亲之想……”
他忽然放声大笑,捡起地上的三本书,如获至宝的拥在怀里,踏着晨光而去,口中高呼道:“亦不得瞻前顾后,自虑吉凶,护惜身命。见彼苦恼,若己有之,深心凄怆。勿避嶮巇、昼夜寒暑、**疲劳,一心赴救,无作工夫形迹之心。如此可为苍生大医……”
晨光下,他的影子越拉越长,王长老回头看去,那矮胖的身影,竟然有些高大起来,王诚呆呆的看着他们背离相别而去,忽然瘫倒在了地上,看着破旧的亭子,不知道想些什么。
今日长亭中,杀人名医平一指,死于陈昂之手,活下来的,只有济世神医平一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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