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声巨响自耳边炸开,接着一道炽亮的白光短暂地照亮天地,然后只听得轰隆声绵延,“唰”的一声天河倒悬,水的气味、泥土的气味、枯枝败叶的气味和着风一股脑涌进来。
——地煞七十二变 第八章
命运来袭时,如同荒野中遭遇瓢泼大雨,卑微的凡人又能在何处躲避?
——第九章
况且,活着的人又怎么会害怕死去的躯壳,他们害怕的,是躯壳之外的东西。
——第二十九章
与大多数单身且独居的男士一样,我也是一个不太爱收拾房间的人。所以屋子里有了些扁平的,小小的,长着触须的,在阴暗角落蠢蠢欲动的“房客”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。我是不太在意的,毕竟蟑螂又不吃人。直到某天起夜,迷迷糊糊推开房门,光着脚踏出卧室……“咔嚓。”脚底与地板间多了些滑腻粘稠的碎屑……嗯,我决定弄死他们。我在网上弄了些药,按照卖家的指导,在入夜之前,在房间的四角撒上些许。第二天清晨,地板上星星点点搁置着许多死透的亦或仍在痉挛的尸体。将他们一个个扫出来,占了小半个撮箕。怎么会这么多?这数量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。看来那句话确实没错—如果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,不要担心,角落里一定还藏着成千上万只。于是,当晚我又放了一些,第二天的结果可想而知。所以第三天……事情开始巡返往复,而我有些乐此不疲。你看这不是很像农事?头天播撒下“种子”,第二天就能得到“果实”。是不是颇有些收获的乐趣?然而……我的收获越来越多,开始是小半撮箕,后来是大半个撮箕,再后来塞满了整个撮箕,最后拢成一座小山,连撮箕都装不下了。这不对劲,我从这莫名的狂热中清醒,这很不对劲。蟑螂怎么会越来越多?他们从哪里来?他们又藏在哪里?我独自站在房间中央,好似每个角落都有东西窥视自己。每一个角落都在悉悉索索。但当我硬着头皮翻遍了每一个角落,却是一无所获。“没事,蟑螂不吃人。”我如此安慰自己,但我仍旧买了几个监控摄像头,分布在房间各处。天还未亮,我便清醒过来,或者说从未真正睡着,我迫不及待打开电脑,查看监控录像。我此刻又紧张又兴奋却又藏着恐惧,好似要解开某个黑暗中恐怖的却又散发着致命吸引的秘密。录像初初无甚奇异,镜头里的房间没有丁点动静,当我忍不住就有快进的时候,墙角处爬出一只,接着是第二只,第三只……虫子就像黑色的浪潮,从墙角,从座缝,从凳底……从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侵透蔓延下来,淹没了整个房间。好似一条毒蛇缠上了心脏,心打了个冷战。嘴唇有些发干,努力分泌些唾沫,我努力忍着一把扔掉鼠标的冲动,继续看下去。浪潮终于缓缓退去,镜头又露出房间的情形,而推潮的方向……我的卧室?一个激灵站起来,疯狂在卧室翻找起来。床底下?没有。床头柜后?没有。椅子下?没有。抽屉里?没有。在哪儿?在哪儿?在哪儿?我漫无头绪,好似个困在牢笼的野兽。难道?猛然一憋,瞧得窗户上留下了一丝缝隙……难道,是出去了?对!一定出去了。我松下一口气,坍倒在椅子上,愣愣坐了一阵。忽的,耳洞有些发痒,我掏了掏。“可是,又去哪儿呢?”忍不住有些疑虑。眼角又轻微的刺痛,我又揉了揉。“管他的!明天一定要搬出去!”鼻子里又开始发痒,这次却再也止不住。“阿嚏。”随着喷嚏,一个小小的、扁平的、长着触须的、总在阴暗里蠢蠢欲动的东西,跌落在键盘上。啊,我知道它们藏在哪儿了。——第四十四章
“这毛毛细雨就像是美人儿,初见时凉润可爱,时日久了便黏得人浑身不爽利。咱们啊还是赶紧去了对岸,找个地方避避雨,驱驱寒气。”
——章节 江神
#字摘[2] #网络文学[2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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